28


  一周后。

  温言睡的正熟,听到病房门开的声音,坐起身,看到了几天未见的陆曜,他身上的黑色西服还有些灰尘,左脸挂了彩,一双手上还有浅浅血迹,都是参与救援时受的轻伤。

  陆曜走到床边,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几日都未休息好的他瞳孔中明显有血丝:“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嗓音有些哑,嘴角干涩的也破了皮,远没有在北城时精神。

  “医生说我已经康复了。”她微微一笑,“要不我明天就出院吧。”

  “好,我明天让启宾过来帮你办出院手续,再送你去机场。”

  这是要让她回去?

  “四哥,我还不想走,我想留在这里。”

  陆曜收回手,“这里不适合你待,我最近会很忙,没办法向在北城那样照顾你。”

  “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温言如实说:“我想留在这里当志愿者。”

  “你留在这里会让我分心。”

  气氛陷入静寂,温言沉思片刻,“我爸妈让我回湘城,不让我一个人在北城待,我如果回去,他们迟早都会怀疑我跟你的关系,如果四哥想提前解除合约,我不反对。”

  “威胁我?”拉了把椅子坐下,与她面对面:“你觉得我会在乎那一纸协议?”

  “四哥可以不在乎,我也可以违背合约跟两家摊牌说出我们的关系,到时候我回纽约,让阮央过来陪你。”

  “你这女人还真是……”陆曜有点想笑,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拿捏住,掀开了被子,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怀里抵在她额头:“就不能服下软?非要跟我硬杠?嗯?”

  温言知道男人都喜欢女人服软,但她偏偏不是那种会哄男人的女人,到嘴的软话每次都变了味。

  所以,她干脆放弃了语言表达,改用行动,仰头凝视着他这张俊脸,找准了他的唇吻上去。

  蜻蜓点水,唇刚离开几毫米,陆曜已经扣住她的后脑勺压向了她的唇。

  唇与唇贴合,气息相融,再次品尝到她的味道,陆曜再离不开她的唇。

  温言张开嘴迎接他的唇舌,手搂上他的脖子,贴近了他的身体。

  吻了几分钟后,两人气息都已紊乱,陆曜将她半拎起来换了个姿势,让她跨坐在腿上,恨不得将她给吞进腹中。

  简短的擦枪走火,只有隔着衣服身体的互磨和亲吻,因为还要回采油厂,陆曜并没多待,临走前在她唇边粗喘开口:“替我照顾好自己。”

  她点点头:“嗯。”

  温言出院了,隐瞒身份跟志愿者一起住进了靠近灾区的酒店。

  志愿者的工作其实很简单,帮助一些慈善机构分发物资,除此之外,还要给前线的救援人员送水,送饭。

  有几天是在欧陆的采油厂,每次温言过来送水,与陆曜简短的对视后,她都会马上避开这个男人的视线,继续工作。

  西川有北台的工作人员,见到温言认出她是去年给欧陆集团拍摄纪录片的导演,除了何启宾知道她的身份,这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她就是陆曜的老婆。

  一周下来,欧陆的人都开始议论志愿者里有个肤白貌美的温导,净身高170,站在人群中十分的明显,白的发光的皮肤,能让人第一眼就看到她。

  陆曜很看不惯别的男人将目光停留在温言身上,很想把她藏起来。

  后来每次她过来分发物资,没等她拆箱,陆曜都会让何启宾派人过去接手,提前让她离开。

  无论在哪里,温言都会分享自己的位置给陆曜,不定时给他语音。

  每次陆曜点开她的语音,嘴角都会不自觉上扬,身边的单身狗何启宾看的是羡慕嫉妒恨,每天被喂狗粮,谁能受得了!

  ……

  晚上九点,温言回到酒店,刚洗过脸,收到陆曜发来的语音消息,“我在你们酒店对面,下来。”

  行李都丢了,温言没其他衣服,身上的几件衣物都是这几天刚买的,护肤品也是让辛冉寄过来的,除了防晒和粉底,只有一支口红,其他的化妆品都没有;生活的向来精致的她,很少会素面朝天。

  往嘴上淡淡的涂了层口红,换了套干净的衣服下楼,上了车后,发现今天只有陆曜,没有何启宾。

  陆曜启动车子,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讲话,驶离了灾区后,温言发现这条路上几乎没什么车,远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和雪山;西北晚上10点才入夜,这个点正好能看到日落,还能看到夕阳下吃草的牛羊,风景十分的美。

  “这里真美,像画一样。”温言忍不住称赞。

  陆曜透过后视镜扫了她眼,“晚上的星空更美。”

  15分钟后,车停在一处宽敞的草原上,温言打开车窗,冷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陆曜下车吸了支烟。

  披上大衣,温言也下了车,站在他身边,望向远处的雪山,“四哥之前当兵也是在西川吧?”

  “嗯。”吐出烟圈,他眼神异常阴郁:“怎么想起问这个?”

  “这几天我听到部队的救援人员说四哥可能要被征召入伍。”

  “我被征召入伍留在这里,不是正好衬了你的意?”扔掉烟头踩灭,转身把她拉到怀里,敞开大衣包住她,“为什么来西川?”

  “阮央让我来的。”

  “如果她没让你来呢?你会来吗?”

  “不知道。”

  这女人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他头顶浇盆冷水。

  “我真想扒开你的心。”低头亲吻她的颈窝,口腔中的热息熨烫在她肌肤:“看看你的心是不是冰块做的。”

  陆曜低头吻她,再抑制不住这么久来对她的想念,将她转过身搂在怀里,“这一个月有没有想我?”

  “想了。”温言气息微喘,眼神迷离的与他视线相对,“想四哥。”

  她十分的坦白,毫不保留自己对他的想念。

  猛地将她压到车身上,手抽出来,立刻打开车门将她扔进了后座上。

  ……

  事后。

  陆曜下车抽烟,温言在车里清理干净,只觉得鼻息间还是那股暧昧味道,用湿巾擦了好几遍脸,才开窗通风。

  此时夜幕已降临,夜空中的星星仿佛触手可及,是真的很美,在北城绝对看不到这种星空。

  温言下了车,手里还拿着陆曜的大衣,走到他背后,踮起脚尖为他披上。

  陆曜吐了口烟圈,转身与她面对面。

  “四哥,我有点冷。”

  用大衣把她包在怀里,“现在还冷吗?”

  “好多了。”温言伸手搂上他的腰,侧脸贴在他胸膛,望了望头顶的夜空,“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吃饱了就想走?”

  29

  温言的脸唰的红了,“四哥不也饱了?”

  这话竟让陆曜没话可反驳,抬手捏起她的下巴,“知道你这张小嘴什么时候最招人爱吗?”

  停顿了数秒,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及其露骨的话。

  平时那样冷清的男人说起这种话竟然一套套的,温言脸红瞥了他眼,“四哥变坏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好人?”陆曜轻笑道:“我要是不那么坏,能把你这只小狐狸骗到手?”

  温言停止接话,事后聊天是最危险的时候,甚至,除了两人亲密以外,她都不敢跟他过多的单独相处。

  见她又沉默,陆曜无力失笑,没再继续,拉着她的手回到了车前。

  突然,几颗流星划过,点亮了夜空。

  以为她会像其他女人那样激动的尖叫,但她却淡定的没有丝毫反应。

  温言察觉到他的视线,侧眸看他:“四哥喜欢看流星?”

  “你不喜欢?”

  “还好。”打开车门,一刻都没在外停留,坐进了车里。

  陆曜站在车门前:“以前跟盛西决一起看过流星?”

  见她别过脸去,知道猜中了她的心事。

  “呵呵……”舌尖抵牙,压抑着心间的那股火,“我刚才的话说错了,你不是小狐狸,是只根本就喂不熟的白眼狼。”

  又有几颗流星滑落,陆曜伸手将温言从车里拉了出来,把她抵到车身上,抵在她的额头,找准了她的唇吻下去。

  温言被迫仰着头迎接他的吻,这样吻了两三分钟后,感觉自己的体温又再次升高。

  察觉到她的反应后,陆曜满意的扬起唇角:“小白眼狼?还想再来一次?”

  没给她回答的时间,将她又抱回车里。

  ……

  回去的路上,车子缓缓在宽阔的马路上行驶,温言始终扭头看向窗外,手机振动响起被她拒接,反反复复了几次后,陆曜透过后视镜扫了她一眼,“盛西决?”

  温言只好拿起手机,接听了盛西决的电话。

  “言言?你在西北还好吗?”盛西决刚知道她去了西北,很担心她的安全,“我去接你回来?”

  “谢盛总关心,我在这里很好,我跟我老公在一起,他会送我回去。”

  听到她跟陆曜在一起,盛西决并没退缩:“我跟白菲已经办好了离婚手续,净身出户,我现在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盛世,你会回来帮我吗?”

  “我们的合约已经解除了,盛总可以聘请其他导演。”

  “在我的眼里只有你温言才是这部片子的主人,其他人都不配导它。”盛西决那边好像是喝了很多酒,不断的自言自语:“言言,你可能不知道,当年在纽约,我没有不想理你,是我父亲,我父亲他当年因为非法行贿,被立案调查,我没选择,真的没选择。”

  “我从未嫌弃过你,真的从未嫌弃过,我只是不想连累你,连累你们温家。”

  “我从未想过伤害你,我要是知道你当年自杀过,我一定会放弃所有回去找你。”

  “我现在全部放弃了,连盛家我都放弃了,我只想把你找回来。”

  “再给我次机会,求你……”

  温言闭上眼睛,果断的结束了通话,为了防止盛西决再打来,将手机关机。

  主驾驶上的陆曜握紧了方向盘,唇角溢出讥讽的笑,到了酒店门口,他才开口:“明天我让启宾送你去机场。”

  连留没留她。

  温言下车,眼眶明显有些红:“谢谢四哥。”

  陆曜伸手揉了下她的头:“进去吧。”

  温言朝酒店走去,听到身后传来打火机的响声,脚步停下,转过了身,“四哥,烟吸多了对身体不好。”

  他眼眸含笑,“宝贝儿,戏其实不用演那么足。”

  心中有些酸涩,温言知道他平静的外表下压制了怒火,“我不会回盛世,不管当年盛西决是为什么抛弃我,我都不会再回到他身边,对我而言,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爱情不是怜悯。”

  “我也不需要怜悯。”吐了口烟圈,陆曜失笑:“想走就走,不用强迫自己非得留下来。”

  “我们的合约还没到期。”温言与他对视:“如果我留下来会给四哥你生活带来烦恼,等我的证件补下来,我会直接回纽约,到时候不用四哥你赶我,我自然会走。”

  他赶她走?

  这女人的口舌还真不是一般的会辩解。

  陆曜朝她走去,捧起了她的脸:“知道留下来会是什么后果吗?”

  “……”她没回答。

  “在合约没到期前,别想我再放你离开!”

  话音刚落,再次低头压向了她的唇,一边吻,一边在她唇边开口:“告诉盛西决,他要敢来西北,我就弄死他。”

  **

  几天后,温言收到辛冉寄来的快递,都是她所用牌子的化妆品,知道西北阳光毒辣,光是防晒喷雾都给她备了五瓶。

  “你别嫌多,我过几天说不定也去西北,留着我过去咱俩一起用。”视频那边的辛冉明显是在收拾行李,“这次台里要派人驻扎在西川,跟进那边灾区复原的进程,我就申请调派过去了,我去的赢面应该大,毕竟拍纪录片是我的擅长。”

  “辛伯父让你过来?”温言问。

  “他一开始也不同意,可你在那里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了,你跟你们陆总都过去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

  午饭后,温言再次抵达灾区,这次没有看到陆曜,只有何启宾在。

  “……”嫂子这个称呼就差从口中脱出,何启宾及时改正:“温导好。”

  “你好何助理。”

  “陆总先去2号井那边了,尚总今天过来了。”

  温言点了点头,打开了矿泉水的箱子:“我知道了,谢谢。”

  不知为何,听到陆曜去了油井,心底竟有一种失落的情绪。

  难道他是跟尚珺彦一样?都要再被征召入伍了?

  一下午被毒辣的光线晒得脸涨红,西川地处大西北,这个地方一年四季光线都强烈,也难怪辛冉会寄那么多防晒喷雾;休息的时候,温言从包里拿出防晒喷雾,对着脸喷了起来,不远处的几名军人偷瞄了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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