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夜，唐僧劝鬼
熟悉的迷迷蒙蒙之中，李然心有期待，眼睛闪着星星，于是天空中也闪烁起灿烂的星光，“我有预感，今天又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嘿嘿，不错，我们又见面了。”，一个阴森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哎呀，是老爷爷你啊。谢谢你，昨天要是没有你，我可悲催了。”，李然陪笑着，目光所到之处，迷雾散开，一个大脑袋的老头表情懊恼，“唉，身处在你的世界里，一点神秘感也没有。”
只见大头老人，身穿宝蓝色唐装，大个儿的鹰钩鼻子，却被笑眯眯的样子映衬得并不凶恶，要不是一双亮得渗人的眼睛，简直就是邻家老爷爷。
只是这几次经历，都让李然不敢有丝毫小觑之意。
老人看出李然脸上的慎重，也就收敛起玩笑之意，说道，“前面几次接触，无论如何，总有几分利用你的意思，现在偿还于你，也是你应有的造化，正式介绍一下，我姓裴，年纪大了姓名不提也罢，叫我一声裴老仙就好。”
“老仙，那今天你会教我些什么？百鬼夜行第二季？”
“井底之蛙！自七百年前世界灵气溃散，唯鬼术独领风骚，何故？只因鬼术以精神为核心，以灵气为末节！当此末世，你想要修行有成，等同痴人说梦，但要想鬼术大成，不无可能。而万千鬼术之中，百鬼夜行只属下乘，百鬼再强，只是精神凝聚，又谈何威力？”
李然听得津津有味，连连点头，“那老仙教点厉害的呗。”
“会说话！”，裴老鬼笑骂道，“老夫主修功法，称为万鬼噬魂大法，乃是以万鬼幡为寄托，拘禁冤魂厉鬼，炼为鬼兵，行军布阵，厉害无比。更有甚者，若夺天地之造化，可以将鬼兵进化为鬼将鬼帅，不但威力以十倍百倍计，单说鬼物大成，可在世界范围内驱使，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尔。”
李然问道，“万鬼幡从哪里来？”
裴老鬼尴尬一愣，“我的本命法宝早就炼成十万鬼幡，给你反而是一场大祸。这里有一件我金丹期使用的素色万鬼幡，传给你。”，说着，裴老鬼双手作印，现实世界中央小屋裴老鬼实体的头顶一道金光直射云霄，瞬间闪现没入李然头顶。
其余老人纷纷睁眼，面露惊讶之色，孟尽尘笑道，“裴老鬼真是果断，虽是弃用之物，却是从不知名之处得来，有无限可能，就这样送了给他。”
面容奇古的老人叹道，“虽然信息不明，但前途漫漫，所得所失，又有谁说的清楚？”
李然身处梦中世界，冥冥中有感，自己获得了某物，一时不得其法，疑惑的望向裴老鬼。
裴老鬼笑道，“你应该已经感觉到，我已经将万鬼幡送入你体内温养。”
李然好奇问道，“那这素色万鬼幡内，有多少个鬼了？”
裴老鬼尴尬无比，一阵干咳，“咳，咳，虽然只有七八只，但重要的是质量，质量！”
“鬼将？”
“鬼卒！”，裴老鬼恼羞成怒了，“接下来传你阴阳眼和抓鬼炼鬼之法，想要自己抓去！”
“好吧，你说，我炼。”
“阴阳眼本属天生，专看世间鬼物，老夫精研半生，终于寻得后天炼制之法，现在传授于你。听好，精神守于泥丸……”
“泥丸在哪里？”
“擦，信不信我灭了你？”
一夜万千言语，尽在不言中。李然睁开双眼时，嘴角仍然带着微微向上的弧度，李然喜欢这样欢乐的夜晚。
坐在床上，李然按照昨夜所学，将精神力以秘法运于双眼，再次睁开，眼里闪过金色光芒，看向周围……啥也没有！
“擦，天光已亮，你找个屁啊？”，脑海里一声大喝，吓得李然迅速回神，心说这回这位梦里梦外全覆盖啊。
既然找鬼不成，李然将精神力投入体内感应，果然发现精神力种子旁边，一柄袖珍小幡飘飘荡荡，颇为好看。
李然心念一动，小幡闪现在手中，立时宿舍里阴风席席，尹小明贾志名等裹紧被子，不满的嘟囔几句，继续甜美的梦，李然却相当兴奋，仔细端详着小幡。
小幡整体呈黑灰两色，青色的竹竿上雕刻着细致的花纹，看起来极其精致，李然将精神力投入幡中，顿时苦了脸，“还真是童叟无欺的七八只啊？”
小幡内空空荡荡，不仔细看基本都是啥也没有，李然是仔细找了半天，才在某个角落里发现几只蜷缩的影子，衣衫破碎，有老有少，就是没有青壮劳力。
“hey，你们好啊，能听到我的驱使么？”，李然开始尝试沟通，第一次总是那么的青涩。
这几只老弱病鬼茫然的抬起头，再无其它反应。
“这也太没精神了，精神……精神……咦，要不这样吧。”，李然睁开眼，感受下周围至今不知道该怎么收回去的百鬼，脑洞一开，有了主意。
李然想了想，作了一个现学现用的印，中央小屋裴老鬼莫名其妙，“不好好练功，作个融合的印法干什么？”
只见李然印法催动，精神驱使，一转念，护卫的精神力模拟八鬼已经转入万鬼幡中，二话没说，直接融入老弱病鬼体内。李然哎呀一声，翻倒在床上，头疼欲裂。
“哼，你当你是分神境界的大能啊？精神力分割融合是这么好受的么？要是我徒弟这么胡闹，早拍死算了！”，裴老鬼嗤笑道。
好在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三两秒时间，甚至没有惊醒还在酣睡的室友，李然紧紧握着万妖幡，一头冷汗，心说下次这么干前要慎重考虑了。再注目幡内，新生八鬼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这八鬼，身形凝实了很多，双目有神，凶光四射，似乎是在找寻猎物。“Hey，你们还认得我么？”李然开始第二次沟通尝试。
“我恨！我恨！”，八鬼纷纷嚎叫，吓得李然脸色苍白，“别着急，你们一个一个慢慢说，怎么了？”
不多时，室友各自起床，看李然卧在自己床上也不知道抱着个什么东西，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梦话。推了几把没推醒李然，室友们也都无奈离开上课去了。
对室友们来说，这又是李然翘课的一天，对李然来说，这一天简直是舌战群儒的一天。前半生所学抽茧剥丝的技能，全用在给八鬼破案了，有的鬼是死于莫名暗杀，李然帮他分析其不正常之处，印证元凶；有的鬼明明会水却死于溺水，李然和他一起了解当时求生的可能；还有的鬼赌博欠债被人沉海，李然和他探讨人生得失，并痛斥其赌博自误。
舌战不间断直到傍晚时分，李然嘿嘿一笑，“尔等既已心悦诚服，还不听我号令，我今后必将善待尔等，给你们一个出路便是！”
话音未落，八鬼齐出，宿舍里阴气大作，剩余精神模拟九十二鬼，密密麻麻，站满宿舍内外，自动分列站于八鬼周围，其中七鬼每鬼摄十鬼，最后一个身材格外巨大之鬼摄二十二鬼。
李然再闪念，百鬼阵列回到万鬼幡，再做试验，出入万鬼幡无不随心意。李然心中大喜，“果然要靠讲道理，这不都搞定了。”
中央小屋裴老鬼骂道，“当我没看过现世的电影啊，这不就是唐僧战法么。这个笨办法也成啊？”
裴老鬼却不知，多少年后，李然百年劝万鬼，心悦诚服素色万鬼幡，震慑各界无人敢有怨言之时，回想今日开始劝解之路，从未后悔。
办妥事后，李然一伸懒腰，大呼一声，“饿死我了！”
中央小屋又一老人睁眼道，“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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