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塔》第57章 以及一些不足一提的余波
在这个星球上，决心彻查入侵事件的绝不止合众国矩阵部队。
比如云中城，在第一时间紧急召开了元老会议。
在会议进行的同时，数个研究团队对合众国矩阵部队提供的入侵数据记录进行了全面的复盘。
那些来自暗网的无面鬼怪只是一些藏头露尾的恶意代码，挖出他们背后的主谋才是关键。
研究团队初步锁定了几个关键人物：
第一个，是那一股中途突然出现、能够压制夏获鸟的强大算力，云中城认为这很可能是某个超脑在作祟，暂时将它命名为“屠夫”，意为网络屠戮者。
第二个，是矩阵部队追捕失败的神秘人，他像是凭空出现，然后又在逃亡中凭空消失。云中城暂时将他命名为“知命人”，也就是预先知道自己命运的人。
最后一个，就是那一段被标注为艾露恩Elune的代码。
艾露恩在入侵事件中所做的操作，看似与行刺者合拍，但实际上却似乎是利用了自身和行刺者的某种相关性，极大地牵制了行刺者的算力，为夏获鸟和技术官击溃敌人创造了条件。
按理说，像艾露恩这样一个既与敌人有着千丝万缕联系，又似乎对我方较为友好的存在，在调查中是应该放在最优先的位置的。
然而，姬惊雷只拍板要求弄清楚“屠夫”和“知命人”的来历，对“艾露恩”的调查则闭口不提。
其中的原因，只有他的胞弟姬无声才知道。
因为，艾露恩Elune是姬夫人孟洄在大学时代使用过的网上昵称。
而当年刘恩慈在写代码开发超脑艾维利提亚的时候，就采用了“艾露恩”这个名号。艾维利提亚的几个核心变量之一就是以elune命名的，这是一个独特的个性标记。
当然，用什么字符命名变量只是开发者的个人喜好，但是为什么不是andy，不是Judy，偏偏要是elune呢？
这其中的原因，无论是姬惊雷，还是刘恩慈，都不想去琢磨。
而这一大段包含了elune的代码，无论是姬惊雷，还是刘恩慈，都不希望为外人所知晓。
现在，艾露恩卷入了这起要命的入侵事件中，那是否可以认为，艾维利提亚的某些模块还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些网络中运行？
这就跟刘恩慈的说法不一样了——几周前，他不是说艾维利提亚已经被放逐了吗？那现在怎么又在官方网络中现身了？而且还是出现在致命的专线网络！
啊！这也不稀奇。你刘恩慈这么多年从不踏入云中城2层以上。两小时前，你不是也破例了吗？而且一破就是直达顶层。
人，果然是会变的。
那么，我亲爱的孟洄，你变了吗？
姬大当家脸上的神情有些落寂。
……
……
合众国大总统府专线的入侵事件暂时告一段落了。
虽然这颗星球表面上依然歌舞升平，但实际上已是暗流涌动。
比如，入侵事件期间，世界多地发生了原因不明的通讯网络系统故障。
比如，地下极端组织在世界各地暗中布置的核反应堆发生了程序故障，其中有两家因此发生了核燃料泄漏。
又比如，百特币产量异常波动。先减后增，增了又减，几次波动之后，已经不知道产量增幅是异常增加还是异常减少了。
此外，在一些保守的国家，被搁置许久的网络安全法案被重新提上了议事日程。而在合众国，包括新阳市在内的一批智慧城市2.0项目被紧急叫停。
森科技等大周集团下属企业的智能新品发布会也宣布因故改期。传闻与最高技术官刘恩慈临时变更行程有关。
云端之上，大周集团以及多家巨头的股东大会延期举行。传闻原因是集团大当家姬惊雷临时召开并出席云中城元老大会，会议目的尚不明朗。
能够明朗的是，元老们要被扣在会场至少一整天，自然是无法出席各自的股东大会了。
而在合众国和云中城之外，有更多的人在竖起耳朵听，耸起鼻子嗅，他们嗅到了东方同盟的的忙乱，就像艾弗瑞嘉大草原上的猎杀者嗅到了久违的血腥味。
一些电子监听者开始在网络中散布开来，四处爬网收集情报。
大国首脑们纷纷把装着红按钮的黑箱子提在了手中。安全顾问如影随形，外交专家和军队将领随时在线候命。
超远距弹道武器发射井的保护盖有一半已经打开，制导目标锁定了既定经纬坐标。
那些在人类未来去向问题上分歧严重、势不两立的各股势力开始操纵旗下的国家机器，时刻准备着来一场决定生死的决斗。
当一切都准备就绪，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开始等待。
试图发难者等待着合众国大总统府或是云中城的阳光草坪泄露出可供利用的只字片语，然后，他们就可以利用手中的物理炮弹和媒体炸弹将对手逼下台去。
试图捍卫者等待着“知命人”漏出新的足迹。然后，他们就可以一举锁定他的方位，查清他的身份，从他身上审出更多的情报，进而弄清楚艾露恩所扮演的角色，进而顺着艾露恩这条线查清楚那个能够压倒夏获鸟的力量究竟来自于哪位超脑大能，从而从源头上消除此次入侵事件所带来的各种不确定的隐患。
这样的等待只持续了不到一小时，挑战者就抢得了先机。
一段损坏严重的通话录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绕开了网络监管，开始在公共网络中流传。
“……我想塞一点孩子到你们的高校里。……如果非要通过高考才能入学的话，那真是要了他们的命……”
“人数多少……”
“每年三百……”
“可以……”
与此同时，一些极具鼓动性的评论跟着在网络中蔓延开来。
“贵族血统胜过十年寒窗？”
“苦读十年不如云中仙客？”
“投胎投得好就能躺赢，凭什么？”
虽然地面上的各大名校纷纷通过官微澄清：来自浮空城市的自费留学生不占用高考录取名额，并且不享受教育基金补贴，但是这并没有什么星用。
大多数人对教育行业的运作知之甚少。
他们不知道高招名额是如何分配的，也不知道国家在每个公费大学生身上贴了多少钱。
他们只希望名额越多越好，费用越低越好。
那么，任何不在同一跑道上的超车都会引起大多数人的反感。
对于有意在怨念情绪中放纵的人，任凭你官微文案水平再高，跟他们也是解释不通的。
更何况，官微才几个粉丝，影响力能和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自媒体大号相比？
教育部长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前往大总统府汇报应对舆论危机的方案，却被告知常务会议临时改期了。
他不禁想：难道还有什么事会比眼前这场舆论危机更加紧急吗？
网媒告诉他，有的。因为就在他坐着劳斯累斯浮空轿车前往大总统府的路上，各大媒体的头条被一则消息刷屏了——“大总统与大总裁疑似鹊桥相会”。
潘默尔是以对天空挥拳的姿态当选合众国大总统的。
姬惊雷是以坚定的远征派形象当选云中城执政官的。
两个信誓旦旦要彼此抛弃、并以此赢得选票的人，却暗中合谋安排下一代共享有限的教育资源？
这条消息要是实锤了，那这两位大人物可就摊上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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