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落败
“呼呼——”苏牧耳边的噪声大作，
小丧尸已经飞到了它的极限，无法再加快速度。
它自然也感受到屁股后面有东西在追它。
苏牧所见只是大气的扭曲，可在他耳边的却是无休无止的杂音，无时无刻不再侵扰他。
“下去。”苏牧盯着狂风对着小丧尸吼了一声，
实在不行就放弃飞翔，直接落下去就好了。
苏牧不断灌输能量进入骨刺，挡在身前。
小丧尸立即会意，顺着重力向下落去。
可这一切，都已经……晚了。
苏牧惊奇的看着身后大气的变化，就在他们准备落地时，身后的大气不断变化，
最后的图案居然汇聚成了一张脸，一张女人的脸。
苏牧没有亲眼见到过蒙娜丽莎的微笑，可这张脸的魔力一定远超那副画。
“想走吗？”那张脸发声了，好似一位和蔼的母亲对即将出行的儿女所说的话。
苏牧可没感到半分温馨，他只是觉得恶心。
那张脸伴随着天边的狂风肆意而上，直扑着两只丧尸而来。
“咻咻咻咻……嘭……”苏牧将骨刺死死挡在面前，企图挡住这一击，可惜结果还是令他失望了。
当那张脸碰撞到他后，所有的防御都变成了笑话。
苏牧曾被狼人撞到过，那只是像被火车撞了一样。
可这一次，苏牧却感觉到撞到了一片大陆，位于地球最南端的南极大陆，他只是一艘轮渡，哪怕沉没下去也产生不了一点水花。
很长的一段时间，苏牧的脑子都处于一片混沌的状态，这个落下的过程缓慢而痛苦，苏牧努力的向上抬手，做出一个呼救的动作。
只有溺水之人才会做这样的动作。
这方世界似乎已经不属于他，完全没有人能够听得清楚，注意得到他。
“咳……”苏牧试图张嘴，声带却不知道为何出现了故障。
没有人会注意到他。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在这艘轮渡即将沉没海底时，奇迹却突然出现。
一道鲜红色的影子不知道从哪而来，顺利的接住了即将落地的苏牧。
在经过短暂的失神后苏牧终于看清了，是小丧尸。
刚刚他的防御承受了那位资深者绝大多数的攻击，至少没让他们俩一起触礁沉底。
可这时的小丧尸一点也不好过，它的体内不断向外渗透着血液，那身衣服也都被染红，落魄极了。
苏牧在落下去时已经快要砸到地面了，小丧尸尽管已经达到极限，也只能勉强的接住苏牧。
“嘭嘭嘭……”小丧尸承载不住这股重量，直接摔到地面，苏牧也顺着一起地上翻滚了好久。
主要还是小丧尸承载了这份摩擦力，顺着地面不断往前滑去。
地面满是尘烟，他们撞毁了不少建筑物，满地灰尘将两人的身影掩盖得严严实实。
这里并没有多少丧尸，主力部队正在前线跟人类的军队作战。
离此地还有一段距离的某个建筑物上，一个女人正随意的走动着。
张乐玲一直抬头望向天空，她的表情变化十分微妙，从一开始的期待直到嘴角逐渐变平。
她不高兴了。
那只尸王居然还没死，这种攻击不是随便就能发出来的，消耗了不少本源却还没干掉，当然高兴不起来。
“还没死吗？那还真是可惜了。”张乐玲的两腿交替，速度极快的奔向事发地点。
……
“咳咳咳……”苏牧感觉自己从未这般狼狈过，
被一个女人从头到尾的追杀，完全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不是他不想打，而是那个女人太凶残了些，实在不是他能够抗衡的角色。
他的衣服已经都被磨烂掉了，全身都是伤痕。至于小丧尸那就更惨了，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肉模糊，
它刚刚可是一路磨着过来的，没有血肉完全分离就已经很不错了。
“呜呜……”小丧尸发生了不同于之前的声音，有些委屈。
苏牧摸了摸它的脑袋，要不是小丧尸舍命相救，他早就死了，哪里还能有这个机会站在这说话。
“我也没把握，你明白吗？尸王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不就是一物降一物吗？没有谁能一直站在顶峰。”
小丧尸其实是无比崇拜苏牧，因为它亲眼见证了一个活着的奇迹，
它见证着苏牧是如何一步一步走上今天这个位置。
哪怕其他一些身上会比苏牧更强，但那又如何。
“我跑不掉了，她想杀的人是我，你自己走吧！她不会拦你。”苏牧显得很是颓废，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感受到那股强大能量的来袭，苏牧有心无力，他什么都做不了，
无论他现在做什么意义都不大。这就是惩罚任务吗？
那这也太难了一些。
难到苏牧现在生不起一点反抗之心来，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他做了这么久的布局有什么用啊，掌控这座尸城又有什么意义，
纵然手底下有几十万丧尸大军又能如何，还不是只能这样，只能像一只落水狗似的被痛打一番，然后原形毕露。
没意思，没意思得很呐。
苏牧站了起来，站直了。
挨打就要立正嘛，这样就算死了死相也不会太过难看。
“吼。”小丧尸站起来时已经浑身血淋淋，它朝着苏牧大吼了一声，似乎是把所有的不满都推到了苏牧头上。
“你不能死，王。”苏牧愣了愣，他听到了什么。
这不是脑波中的信号交流，而是小丧尸实实在在的开口了。
“你……你说什么……”苏牧惊讶的看向小丧尸，
天呐，这小家伙居然会说话了，真是神奇的世界。
当他再看向小丧尸时，却已经没了声音，苏牧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离开吧！”
这一次苏牧可以保证，他听清楚了，也看清楚了，的确就是小丧尸发出来的声音。
“走，怎么走啊。”苏牧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小丧尸还是自顾自说。
因为现在的确没有哪里可以再走了。
尸城的战斗早就已经全面打响，尸城里每一只丧尸都在最前线冲锋陷阵，
目前为止，他已经感觉到数道进化丧尸陨落的气息了。
这里早就已经成了地狱，无论是对人还是丧尸来说，都一样。
炮火纷飞，嘶吼依旧，到处都是血光与尸体。
苏牧真的觉得有些累了，这种对于故事世界的疲惫感让他觉得很吃力。
“王，我们替你挡住一切。”小丧尸拖着它那具已经血肉模糊的身体向前走去。
苏牧惨笑一声，“算了吧，你们都走吧，都走吧，都没了。”
“若王在便有，望王别辜负我们的信任。”小丧尸去往前方，没有回头。
只剩下苏牧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也不知道小丧尸在干嘛。
它怎么会说话了，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有什么目的。
这些苏牧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细究了，小丧尸的来历不明这件事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至少对于苏牧来说，这不重要。
还有这些傻子似的丧尸们到底在干嘛啊，
它们的王都已经被打败了，只是个不中用的废物罢了，它们却依旧向前。
看着从身边不断奔向前线的零星丧尸，苏牧一时间感慨万千。
为什么，为什么呢。
他为什么要放弃，还有这么多同类为他而战，甚至放弃性命，为什么自己要等死？
苏牧双眼沉重的看了一眼逐渐消失在尘埃里的小丧尸，这是最后一眼了。
“啊。”在一声低吼后，苏牧将一切都抛下了，
朝着与战场前线相反的地方跑去，不由自主的逃离了这场无休止的争斗中。
不断向着战场位置走去的小丧尸笑了，它感受到了，
那个一直与它朝夕相处的王终于走了。
总算是听取了它的意见。
日子过得好快啊，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有一天，它惊奇的发现自己变成了丧尸，独自流离于茫茫人尸海，穿梭于死人堆中。
那是一种何等的孤独啊，处身于丧尸世界中，很累的。
没有交流的对象，没有可以倾诉的人，它甚至不敢张嘴，生怕被当作尸两族中的异类。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它似乎一件习惯于跟随着这些所谓的同类们一起，没日没夜像个傻子似的摇摆着手臂，四处去捕猎。
渐渐的，它变得越来越像丧尸，目光呆滞、丧失了灵魂的生物，其实很多时候连它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了。
被狼养大的孩子被称为狼孩，但如果跟着丧尸一起成长，也会被这个族群所同化，
这没什么，真的。
直到有一天，它找到了一个与它相似的人类。
他显得很纠结，很崩溃，不知所措，迷茫到忘乎所以。
王的出现让它变得不再这么孤单，因为它们都是一类人。
王的成长速度很快，让它想起了越来越多的东西，也逐渐让它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他是人，不是丧尸。
……
人类基地实验部。
“我找到了，许教授，你是对的，哈哈哈，你是对的啊。”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负责人疯狂大笑道。
如果只有一个样本那真的很不稳定，一个人身上的变数太大了。
可当初实验的时候，并非只有那一个活体接受了这种实验。
他不断翻箱倒柜，寻找着更多的资料。
终于，他找到了，
当年那一批实验体里，还有一个活体与他们苦苦寻找从棺材里逃出来的实验体一模一样。
在资料上方，一只已经泛黄得快要破碎的照片出现在他眼前。
这是一个小男孩拍照时的做出剪刀手的姿势，他微笑的看向镜头。
只是。
这个笑容，似乎显得很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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