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拖后腿的友军
在外面定州城众人为了这一场难得庆祝之际，这些天雄军的将军与定州城护卫队、民兵队高层并没有闲着。
定州城外城城楼，临时的指挥处仍灯火通明。
几近两天两夜没合眼的众人脸上丝毫没有倦色，在为苏青定下全歼金军的方针做着规划。
当卫所军决定调兵支援的消息从斥候口中传入，再度在房间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徐之当捧着信封笑道：“好呀，若是得到卫所军的支援，这些金狗就要彻底留在这里了。”
不只是徐之当，其他天雄军的将领同样满脸欣喜。
他们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还能够反败为胜，重创金兵。如今在有外援的情况，彻底歼灭这群金兵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可陆业却是眉头紧锁，露出一份顾虑道：“我听说这次朝廷卫所军的元帅是都督同知石奇，据我所知京城世家出身，身为武职，却整日与文官们勾结在一起营私，平日里吃兵血的事没少做。他带出来的人配合我们我太不放心。”
徐之当犹豫了一下，还是笑道：“陆帅爷，如今我们挟胜之威追击金人。只要卫所军能堵截住金兵就足够，就算卫所军那再废物，他们连这点事也做不到吧？”
“是啊，陆帅爷，如此军国大事，想来那石同知大人也不敢弄虚作假。”
其他人也是纷纷道。
在他们眼里，哪怕再多私怨，面对这种事就该一致对外。
而且现在是一场顺风仗，就算卫所军平日做事再怎么混账，也弄不出太多幺蛾子才是。
眼看众人争执不下，苏青开口了：“我赞同陆帅爷的话。”
这话一出，顿时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徐之当不解的问：“怎么，苏千总莫非也觉得卫所军实力不够？”
苏青摇头叹息：“我不太懂他们实力如何，但他们与我们有冲突。”
众人满脸茫然，他们甚至连照面都没打过，哪来的冲突？
陆业眉毛一挑：“哦？此话怎讲？”
苏青问：“我问诸位，朝廷组建卫所大军来此目的为何？”
徐之当犹犹豫豫：“自然是为了抗金。”
“抗金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只是写在纸面上的原因。”
苏青点头，接着话锋一转，“但更关键的是为了立功！他们星夜赶到这便是，可现在咱们这一仗直接杀退了金人，他们无功可立。做商人的钱财被夺如杀人父母，当官做差的功劳被抢也一样。这便是最大的冲突。”
“这些将帅提着立功的心思浩浩荡荡而来，就等着打赢了回去接受封赏，难道甘心就这样直接回去？所以别指望他们感什么同袍情义，不在什么时候捅一刀都谢天谢地了。”
徐之当忍不住反驳道：“夸张了些。同样是抗金，胜了便是好事。若是我等如此，必不至于起什么报复心。”
这话点醒了众人，纷纷跟着道。
“是啊，即便长官糊涂，下面的人肯定也不傻。”
“都是同袍，何至于此啊。”
他们自认为这种事换做是他们身上不会介怀。
“诸位想得太容易了。”
眼看众人不相信，苏青继续道：“天雄军乃是募兵制，可卫所兵乃是卫所制。里面的军户，几代人被捆在地上，对多少人而言这可是一辈子的翻身机会。即便他们原本并没有这个打算，也难保不被人蛊惑。”
他自然不是信口开河，这些在后世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当初明末时这种各军因为利益不合，坐视全军覆没甚至背后捅友军刀子的戏码层出不穷。
而如今这大周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他可是见识过，比明末只怕更严重，并不对这援军抱有太大希望。
周围众将都听呆了，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他们都是上场杀敌的人，并不懂朝廷里这些弯弯绕绕，如今听到这种事都露出震惊之色。
“没想到苏千总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见解。”
陆业眼中露出一抹敬佩，道，“苏千总说得对，防人之心不可无，追击金人没错，但不能过于信任卫所军。苏千总想怎么做？”
沉吟一会，苏青道：“不要追出太远的距离，并且各军之间要与卫所军保持距离。”
众人点了点头。
见众人没有异议，陆业安排道：“明天一早我天雄军主力，民兵队、护卫队在侧翼掩护，追击金人！”
“明白！”
众将领命。
等到天蒙蒙亮，持续了整整数日的大雨终于有停歇的痕迹。
金兵营帐里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原本布置在前线上的金兵们按照平阳道人的命令纷纷开始退却。
就在此时历经了战火的城门缓缓落下，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天雄军与护卫队众人从城门口蜂拥而出径直朝着金兵追击而去。
如今还在城内待着的多数是步兵，然而全力奔跑下行进速度却不慢，死死咬住了金人队伍尾巴。
就在金兵们行进了约莫五里，眼前一只队伍拦住他们去路。
旗帜浩浩荡荡，是卫所军的石奇。
石奇骑着高头大马在队伍的最前列，轻蔑的看着金人队伍，朝身后众人喊道：“大家记住了，只需要将金人赶到，咱们保持实力保持实力即可。”
“呵呵，同知大人英明。”
周围的卫所将也并没有将这群败兵放在眼里，漫不经心的下去传达命令。
将旗挥舞，接到命令的卫所兵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阵势，抬起手中的长矛。
看到这一幕金人队伍里不禁有些慌乱，他们根本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到被包围的地步。
“平阳道人，怎么办？”
“前方好像是周人主力，要不要往后退？”
惊慌声接连不断。
面对前有狼后有虎的局面，众金将们完全失去了主心骨。
目光在前方与后方扫视了一眼，平阳道人立刻就有了判断：“哼，冲过去。”
金将不解：“对方这阵仗显然精力充沛，不应该往后方突围么？”
平阳道人冷哼一声：“这些都是花架子。”
“可若是……”
“若是有错，我担着！”
眼中露出一抹森然，平阳道人将刀锋对准了前方的卫所军：“主力前进，骑兵分散两翼，杀出去！”
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当即金兵们驱使着民夫作为炮灰向前冲，金人步兵殿后的状态直往前冲去。
至于金人骑兵队伍则分散成两支队伍，如箭头一般朝着卫所军两翼包抄而去。
待接近之后便是一阵箭雨将卫所军覆盖，猝不及防下当即伤亡惨重。
接着金人骑兵又是数轮箭雨后，金人大刀挥舞怪叫着冲来，扬起尘土无数。这是金人的惯用手段骑射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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