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笔文学 > 都当妾了,谁想跟你们斗啊 > 第一百零二章 大房的后宅

第一百零二章 大房的后宅


马车停稳,柳妈妈上前扶谢斐下来。

  谢斐看看门口迎接的众人,奇怪道:“大冷天的,不在屋里烤火,怎么都跑外头来傻站着?”

  邹家的,陈家的,还有另外几家,凡是能走能跳,无论男女老少,都来迎接谢斐。

  柳妈妈道:“两日不见小娘,大家想念得很。”

  邹娘子迎上来,也扶住谢斐,笑得爽朗。

  “小娘走得匆忙,我们担心裴家刁难。再说,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还指望,今年能跟小娘一道守岁呢。”

  众人也都七嘴八舌地说,要是谢斐过年都不回来,那这新春佳节,未免就太没意思了。

  谢斐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期待着。

  她看着一张张淳朴又熟悉的脸,仿佛有陌生的情愫化身于潺潺温泉水,在麻木僵冷的心底缓缓淌过。

  真是稀奇。

  她这样默默无闻的人,也有被期待,被盼望着的一天。

  入了田庄,众人簇拥着她回到松月居,又在柳妈妈吩咐下,各自做事去了。

  院子里终于清静下来,柳妈妈说道:“我们先将松月居打理修整好了,跟从前别无二致。您后墙外头养的家禽家畜,这两天死了不少,我们不知道怎么处理。”

  谢斐心疼得很,“是被吓死的,只能炖来吃了。”

  马匪入庄,她这里不是全然没有损失。

  她养的鸡跟兔子,吓病了一半,青草吃不下去,水也喝不了,畏缩成一团,只能宰了吃肉。

  有只羊也被砍了几刀,撑了几天,即便用药物吊着,还是要养不活了。

  幸好冰窖里没被马匪发现,冰块和冻肉没遭弄脏。

  谢斐又问:“庄里重建得如何了?”

  柳妈妈道:“凡是能动的,连孩子们都在帮忙,如今大部分地方恢复了些,居住不成问题。”

  幸好是冬日里,本就没什么农活,要是换成秋收那段时间,才最是愁人。

  谢斐叹道:“挑个时间,大家都来帮个忙,把我这的鸡兔和羊,都宰来吃了。”

  养着也没用,倒不如都解决了,拿马匪脑袋换来的赏银,重新买鸡仔羊羔去。

  柳妈妈听命而去。

  谢斐转而打量院子,感觉地面比从前平整许多,屋顶也用瓦片重新铺了,连柱头也刷了一层漆,焕然一新。

  不管去了多富丽堂皇的地方,终究还是这小院子,最能叫她自在。

  到黄昏,袁三才回来。

  他扛着一个木桶,桶里是从河里捕捞来的鱼。

  再将这些鱼一股脑地倒进池塘里,冰水扑通溅得老高。

  谢斐系着围裙在灶屋里忙碌,听到声音出来一看。

  “你搁哪弄的鱼?”

  也太多了,又鲜活,在新换了水的池塘里摆尾巴游动,水珠子都溅到谢斐脸上了。

  袁三拎起木桶,指指庄子外面的溪流,“凿开冰,打个窝,鱼多得是。”

  陈大发他们也都在捞鱼,想趁现在养在水缸里,就算过些天再下雪,也不至于没得吃。

  等到晚上吃饭,三人同坐在堂屋里,旁边有火盆,暖和不少。

  袁三从浮玉口中得知了大房的事,对班思慧的做派很无奈。

  “这位班大娘子,当年是郑夫人千挑万选的。她家里也曾是清贵名流,可惜后来犯罪被抄家,地位一落千丈。再者,郑夫人什么都好,都是挑儿媳和女婿的眼光差到极点。”

  大房的长子和二姑娘,成亲后在夫妻相处上,都不算顺遂。

  谢斐捧着饭碗,纳闷道:“你连大房的事都了如指掌?”

  “姑娘忘了,我在裴家当过短工。”袁三笑眯眯地说。

  谢斐知道,五年前,他被救下并“从良”后,会时常去外头做工,赚些小钱补贴日用。

  否则就谢斐那点微末的收入,三人早都饿死了。

  没为这事起疑,谢斐又问,“你对大房,还有什么了解吗?”

  袁三皱眉苦思,半晌没点动静。

  就在谢斐想说,想不起就别想的时候,他啪的一下将筷子拍在桌上,发出的动静把浮玉吓得跳起来。

  “袁三哥,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浮玉饭碗都洒了,边抱怨边把饭粒捡起来。

  袁三认真道:“我突然想起来,大房的郑夫人,很不好相处,姑娘还是别跟她走得太近为妙。”

  “这不是废话吗?”浮玉翻了个白眼。

  谢斐自然也明白这点,却又十分不解。

  “郑夫人一看就是雷厉风行的高门主母,并非良善温和之人,这点我早知道。我好奇的是,她既然能将后宅牢牢把持着,又怎么对班大娘子如此纵容?”

  班思慧可不单单是不喜欢谢斐和谢璟,她是个爱搬弄是非,脑子又不是很好使的女人。

  各家后宅的事,无论夫妻妾室,还是妯娌姑嫂间的矛盾,她都爱横插一脚,动不动捕风捉影。

  按理说,以郑夫人的作风,不会容忍儿媳妇在外嚼舌根得罪人,怎么也会训诫一二。

  但看班思慧如今扬眉吐气,高高在上的脾性,完全没有被教训过的意思。

  袁三挑了一块最鲜嫩的鱼腹肉,去了粗刺后挑给谢斐,又慢慢解释。

  “班大娘子毕竟是当年,裴少卿八抬大轿迎进府的正妻。这些年,她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是真心实意对裴少卿,更没犯大错。

  再者,班家落败,要是郑夫人对班大娘子太严苛,外头会说,郑夫人是看不上班家,拜高踩低。届时,裴家父子难免也要被议论。”

  顿了顿,袁三接着道:“最重要的一点在于,班大娘子此人,看似自负骄傲,实则敏感多疑。但凡郑夫人对她疾声厉色,她必定深感受辱,胡思乱想,甚至可能自寻短见。”

  郑夫人不会心疼儿媳妇,却会心疼四个孙辈。

  后娘再好,也不如亲娘,要是班大娘子没了,四个孩子怎么办?

  所以权衡思量下,郑夫人即便有心管教,也不敢做得太狠。

  袁三分析一通,谢斐受益匪浅。

  钦佩的同时,她也疑惑,“你一个盗墓的,倒对这些后宅的弯弯绕绕很是了解?”

  袁三眸色森森,淡定自若:“我以前除了盗墓,也在许多大户人家里也做过短工,这点小事,如何看不透?”

  谢斐继续吃饭,嘀咕道:“你这比心理学还厉害,看得透透的。”

  不过,不仅高门如此,但凡家族人多,各人心思自然就多。内中玄机如参天巨树盘根错节,真要细想,也颇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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