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条件
秦非晚从将军府来到宫里面圣，公公说皇上有事不方便见她。她垂头丧气地又回到将军府，一待就一个月。
她日日陪着娘亲，小菊也回到身边照顾，将军府里悲伤的情绪慢慢地淡了。夫人担心非晚走不出来，总是会说些未来的事哄她开心。非晚想，怎么我成了家里小心对待的人了？本想陪陪娘，最后需要开导变成自己。
夫人不断地催她回去，她平静下来后觉得也该回去了。君宇每日差人送信，名上是问候，实际也是催她回去。
回府前她又去了宫里，还是没见着皇上，她去凤栖殿见皇后。
“晚儿来了，宇儿没一起来吗？”皇后问。
“我本有事想上奏皇上，没见着皇上。”
屏风后的皇上直皱眉，这个孩子太执着了。
“皇上可能去哪个宫了，有什么事你跟母后说说。”
“我想自请去守水安城。”
“你一个女子又是皇家儿媳妇怎么会守护水安城？”
“如果守护水安城会辱没皇子妃这个身份，我可以和离，或者让二皇子休了我。”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我知道你父亲走了，你很伤心。但你也想想小宇，他为了你，都一起上战场了。”
“正因为他和我一起上过战场，会更明白水安城的来之不易，我想皇上也一定知道水安城的重要性。我只是想守在我父亲的最想守护的地方而已。”她说。皇上想如果你不是皇家的媳妇，那也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你说的这些我都能理解，但除了这些你应该还有其他的责任。例如为人妻，为人子女。如果你这么坚决，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你做到了我就帮你到皇上面前说话。”
“好，什么条件？”
“给我们生一个皇孙吧？我现在知道除了你，宇儿不可能跟其他女子生孩子，姜家不能断后。”
“不是还有太子吗？太子和太子妃都还年轻。”她说。
皇后退下所有的宫人，拉着她的手说：“母后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提这样的条件了。”
皇后特别严肃的看着她，说：“在太子九岁的时候，有一天从房顶上摔下来，伤着那里。所以太子不能生育。本来我和你父皇想让宇儿继承大统的，宇儿不肯，说理应由兄长继承。自从辰儿成为太子后，宇儿就更加回避朝堂的事。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他基本不参与朝政的事。我和皇上可以纵容他不理朝政，但是皇家未来的事还得靠你们。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太子和太子妃夫妻恩爱，却至今膝下无儿女。”
非晚听完十分震惊，怪不得上次问起孩子的事，君宇不高兴。
“太子妃知道这个事情吗？”
“她知道，要不她怎么会主动把陆姚安排进东宫。他们就是不想让她在外面兴风作浪。现在你知道陆姚在东宫惹的事，为什么让我们觉得愤怒了。幸好如今她已送回苍国去了。”
“只要我有了孩子，就允许我驻守水安城吗？”
“只要你有了皇孙，我会帮你劝皇上，让你驻守水安城。”
“好，成交。”她走出了皇宫。
皇上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对皇后说：“你可真会提条件，生孩子是她一个人的事吗，宇儿不配合怎么办？”
“放心吧，宇儿会配合，至少生个皇孙你也高兴对吗？”
“我做梦都想呢，如果她能给我生个皇孙就是姜家的大功臣，到时她想干嘛都行，也许有了孩子她就放弃现在的想法了。”
非晚回府的路上还在想太子的事，她从没想到太子不能有孩子。她又觉得自己刚才答应的是不是有些冲动。生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怎么才能让姜君宇同意呢？他从不近女色，应该不会同意的吧。他们同床这么久从不见他有逾矩的事。是不是……她思来想去，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对策。
她半途下车，特意买了一个帏帽戴上，找裕兴堂的大夫问诊。大夫告诉她：“你一切都没有问题，如果想要快些受孕，就要抓住几天重要的日子。”
“什么日子？”
“女子来月事前半个月的那几日是容易受孕的，你要抓住那几日的机会。”
非晚一算时间，可不就是这几日吗？大夫不知道她是皇子妃，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夫人着急要子嗣呢？她的年纪在京城，确实是应该着急了。
十月中旬，在将军府住了一个多月的非晚终于带着小菊回到了西厢院。
“小姐，你终于想着回来了，离开就这么久，我都想这里了。“她说。
“你去帮我去做件事。”她附在她耳边说。
“小姐，你一回来怎么就……去买那种药，那种药伤身体。”
“快去吧。”
君宇一听说她回来就立刻来到西厢院。
“你回来了？”他欣喜万分，“怎么又要住这里？”说着拿着她的东西就走了，非晚跟着他回到西风苑。
“怎么三个月不来就对这里陌生了？”他见她一碰到他的手就偷偷甩开了。
“没有，在家里住习惯了。”他听到她把将军府当家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说：“没事，住两日就习惯了。”
晚上的时候，非晚怀里揣着药，心里惴惴不安。她一直在竹林下徘徊着。她不知道怎么做才让自己不紧张。
姜君宇把她的不安都看在眼里，只是离开这里三个月真的有这么难适应吗？她的性格不是到哪都能适应吗，更何况是她自己的家。他见她不说，他也不问。他抬头看了看空中的圆月，平时这个时候她应该早就歇息了。
“你要不要先去沐浴？”他问她。
“好，那我先去。”她紧张地说。
秦非晚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她去了浴房，用冷水浇着自己，想让自己冷静。出来后，姜君宇给她擦着头发。她很敏感地感觉到他的身体碰到她的背有些发热。
“我去过宫里了。”她想说些话转移一下注意力。
“又去见父皇了？见到了吗？你过来坐吧。”
她一坐下，又忽然站了起来，想起要做的事就特别紧张。
“我出去走走。”她说着就走了，快得姜君宇都没有挽留的机会。
留下姜君宇一脸的迷惑，她刚沐浴完了怎么出去走了？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秦非晚回到西厢院，小菊问：“小姐，你已经……？”
“没有，我到那里就紧张，我是不是太生硬了？”
“小姐，我觉得二皇子对你有情，你不一定要用药。”
“他对女子不会感兴趣的，我在无风苑这么久，他都从来没对我……所以我还是得想办法，小菊你看看我，这样能吸引他吗？”
“小姐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的。”
“不行，我还得去一趟。”
“小姐一定要这么着急想要孩子吗？”
“嗯，我问过大夫这个月就这几日适合。”她说着又去了无风苑。姜君宇还在想她为什么走了，想不到一刻钟以后她又来了。他比她还紧张，生怕又有什么事让她不高兴了。
“我们一起喝点酒，如何？”她说。
“怎么想起喝酒了？”
“你这里有酒吗？”
“没有。”
“那有茶吗？”她问。
“有，我去给你泡。”
“我去泡吧，在那儿吧？”她说。
她来到竹林下的小茶房，看着炉架上烧开的水，都忘了放茶。
“你就准备一直这样煮着白水吗？”不知什么时候他来到身边，她开始慌张地放茶。
“你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这不像平时的你。”他在她旁边坐下。
“我……我……嘶”她语无伦次，用手去拿盖的时候被烫着了。
“你小心些。”他立刻站起来拿起她的手放到嘴边吹。她看着他的嘴忽然脸红了，她抽回了手说：“没事。”
“不行，我给你上点药。”他把她拉到房间，给她上药。他认真地给她涂着，冰凉的感觉没有让她有丝毫的放松。
“你真的没话要跟我说吗？上战场都没见你如此慌过，什么事让你如此紧张？”他问。她感觉自己被他看破心事一样，撒腿就跑了。
“你跑什么？不喝茶了吗？”他从前面抄过去拉住她的手问。
“我……我好久没来这里了有些不习惯。”她说。
“就为这事啊？战场上的晓光将军去哪儿了。我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他愉悦地说，“你坐着，想喝茶我来给你泡。”
不一会儿，他就端着两杯茶过来。
“晚上的时候最好少喝茶，影响睡眠。”他轻轻地说。她点点头。
“不过我这个是我师姐给我的，是助睡眠的。听说她夫君以前常睡不着觉，她就自制了这个茶，后来觉得口感不错，就给我备了些。”
“你师姐真好。”
“嗯，我也挺羡慕她夫君的，有一个人这么一心一意地想着他，他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他看着她说。
“那你喜欢孩子吗？”她问。
“应该喜欢的吧，孩子比大人简单，直接，不用猜。”
“那你给我也来点这个茶可好？”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拿。”他高兴地说。
他离开以后，秦非晚拿出药粉，在茶里都撒了一些，摇匀，假装镇定的坐在那里。姜君宇拿给她一小罐子说：“都在这里，每次小量就行。”
“好，那我尝尝这茶的味道。”她拿起水杯的时候手抖了一下，把茶水洒了出来。
姜君宇赶紧接过茶说：“小心点，是不是刚才烫着疼了？”他一看不是这只手呢。忽然间他闻到了一股不一样的药味。他看了看茶杯，扶着她坐下说：“那茶洒了，我重新来一杯。”
他拿着她的杯子就往茶房走去。他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果然是那种药。他坐了下来，怪不得一晚上她都那么紧张，她为什么要对他和自己用药？她忘了他是药谷的弟子，虽不看病，但对药材还是极其熟悉的。他怕她一个人坐太久，就给她换了一种茶，假装不知道。
他递给她，她犹犹豫豫地喝了一口。
“要不，你先休息吧，我等会就来。”他把她送到房间，自己出去了。他把茶倒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来到房间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看着沉睡中的她，他把她脸上的青丝拿走，说：“是谁让你这么做？是你自己想要一个孩子？如果你想要，何需做这些？”
夜很长，他听到外面的虫鸣声，风声，混和着她的呼吸声。他辗转反侧，等待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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