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再次出征
从西山军营回来后，非晚难得度过了几日悠闲的日子。
她早上起来练剑，小菊伺候她饮食。没事的时候，她趴在姜君宇旁边的案几上看他干活，看着看着就从他的手上慢慢上移，这张脸让她百看不厌。姜君宇能感受得到她在看着他，不自觉地就笑了。
“我发现近来你脸上的笑容多了。”非晚说。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跟三岁孩子一样，能不让人发笑吗？”
她一听，赶紧坐了起来。
“不是为了更清楚清看你干活吗？”她说。
“那你是看我还是看我手上的东西？”他笑着问。
“这一双眼睛可以随便看，还不能两样都看？”
他笑了笑，有她在身边，心里总是会有愉快的浪花在荡漾。
她问问这个，问问那个，他总是耐心地回答着。看着她崇拜的眼神，他感觉特别受用，从没有这么愉悦过。
非晚也没想到有一天姜君宇会变得如此温和，她好像都忘了成亲前不愉快的事情。如果一直这样，是不是他们之间也可以处成像娘亲说的相敬如宾，白头偕老？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人家给你一个笑脸，就开始异想天开。
“为何没事要打自己？”
“刚才走神了，你日日做这些你会烦躁吗？”
“你日日训练士兵会烦躁吗？”他反问。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高兴。”
“你不高兴的事你会做吗？”
他抬起头看着她，问：“你想说什么？”
“我就想你能以多大的容忍度做你不开心的事。”
“例如？”
“例如让你去招兵，例如让你改造武器，例如……让你成亲。”
他低下了头继续干活，说：“做这些事我都没有不开心。”非晚本想问成亲也没有不开心吗？但又觉得问这些没有意义，他们现在已成这样了。他偷偷抿着嘴，心想你总听懂我的意思了吧。
“所以你并不是别人说的那样对国事漠不关心，你只是更喜欢做这些？”
“也可以这么说。”
“如果我去边境了，让你负责军资问题你愿意吗？”她小心地问。
“军资？你发现什么问题了吗？”他停下手上的活，认真地问。
“就是调拨过程很慢，我知道我还没有经验，父亲让我别冲动，但是一旦开战，前线的供给是最重要的，哪怕再强的兵也经不起三日挨饿。”
“你拐弯抹角就为了说这些？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想的事发生。”
“但是你手中无权，如何在他们之间周旋？”
“如你去前线，我定让后方无忧，权力这个东西我想有便会有。”
非晚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脸，第一次听到他这样霸气的话。真是这些木头让她忘了他的身份了，他永远不会只是个“匠人”，不知为何他刚才的笑容，她也想不起来了。她以为自己身边是一只小猫，原来是一只小虎。
她站了起来，说自己还有事就走了。接下来几日她都只在西厢院看着书，有时会身东边望一眼，但没再踏进无风苑。
不过，没几日，皇上就急宣他们夫妻进宫了。
他们匆匆进宫，一进御书房，皇上就对他们说：“苍国开战了，他们昨日渡沧江了。”
“他们果然还是选择始安城。雨季刚结束了，沧江的水势很大。江面很宽，江边区域比较大，容易偷袭。”非晚说。
“这次召你们来，你们可能还没听到消息。刚才朕在殿上封晚儿为先锋官，一是因为你比较熟悉地形。二是这次新兵是你训练。群臣虽有异议，倒也没有人反对，毕竟你出自将门之后。这次由你协助太子点兵五万，去边境援助你父亲。”
“领旨。”
“父皇，晚儿毕竟是一介女子，战场和军营不一样，怎么能让她带领先遣将士。”姜君宇说。
“你是不相信我还是看不起我？”她看着他认真的说。
他想说不想她涉险，但他当着皇上的面说不出口。
“皇上，末将一定不辱使命。”
“宇儿，这次没有比晚儿更合适的人选了。朕知道你不放心，你就让她去吧，她熟悉军营中的一切，让你皇兄一人去朕还不放心。。”
姜君宇没有说话。仔细想确实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选，但他还是舍不得。
“你们去吧，回府准备一下，下午就去西山军营点兵出发。”皇上说。
他们回府路上，谁也不说话。
秦非晚不知道姜君宇是担心她安危不让她去，她以为他就是看不起女子。
“你自己要保护好自己。”他忽然说。
她嗯了一声。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
“那你为什么反对？瞧不起女子？”
“我不是瞧不起女子，我是觉得……”他不想父皇相信她是命定之人就让她在前线冲锋，什么危险都让她扛着，但这些话他说不出口。
“算了，我现在也没空理解你的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姜君宇被她说得心中堵着一口气，他知道皇上在群臣面前下旨，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他也不想在她出征前跟她吵架，就生生地忍了下来。
他们回到府中，各回自己的院子，秦非晚想着出征的事，根本没时间去想姜君宇的话。
“小姐，你怎么突然要出征了，带上小菊好不好？”
“我是去打仗又不是去玩，哪能带上你。你就在家好好照顾二皇子。”
过了一会姜君宇来到西厢院，手里拿着一个东西。他把它塞到秦非晚的手里说：“这个是小型的九连弩，比你上次那个还要好用，你带着防身。虽然小，但威力不小。”
“好，谢谢。”
“一定要安全回来。”他看着她说。
“我会的。”
她边收拾东西边答应。
他快把她的后背看出一个洞了，她还是自顾自地整理着东西。
她整理完一回头，他还在。惊讶地说：“你还没回去？”
“我送你走。”
“不用，等会我直接去西山等太子。”
“刚回来几日又要出发去边境，成亲后第一个除夕都不能一起过。”
“不能过除夕的不只我们，你何时在意这些节日？”她看着他，开玩笑着说：“你不会舍不得我吧？”
他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她轻拍着他的背说：“别担心，我会没事的。那里有父亲还有太子，你就当我去军营了，没我在，家里更安静了，不是对你更好？”
他放开她，看着她，想跟她生气，又舍不得跟她生气。
“好了，你就送我到西山吧。”她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里只有她。她摇摇头，想出征前可不能有幻想。
他把她送到西山军营，亲自为她整理她身上的铠甲。
“我在家里等你回来。”他轻声地说。
“好。”
他又看了看太子，姜君辰向他点点头。
他目送着大部队离开，直到看不见那个小小的身影了，他才转身离去。
他来到听雨阁，在阁主的房间里大喊：“如果你再躲着我，相不相信我把这里都拆了。”
轻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悠悠地说：“今日怎么脾气这么大，我发现你成亲后变得没耐心了。”
“你今日必须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晚儿的事。”
“别着急，先喝口茶。”轻枫不紧不慢地给他端来一杯茶。
“她都上战场了，你还不告诉我真相吗？”
“你听我慢慢说。”轻枫坐在他的对面，“你听说过五将吗。当时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后来你为我创立这听雨阁，我才知道当年兵败水安城的“五将”。这十多年都风平浪静的，好像他们都在等。他们也没有要她干什么，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被别人选择的人。”
“五将？”
“嗯，皇爷爷一生征战，他能所向披靡就是因为他暗中组建的五将，彼此配合，彼此信任。让他们屡屡胜战。但水安城之后，他们就散了。秦非晚三岁的时候，和尚一卦认定她是天选将才，影响越国国运之人，五将不在了，但和尚的卦象他们都信。所以有了后面的事。
“你早就知道这些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这些，你就不会娶她吗？你们之间一切都是天意，没有人为你们刻意安排。刚开始我不相信她是什么命定之人，但你看现在，一步步果然如他们所料。她作为女子竟能领兵打仗，还能让响你到我这里掀桌子。”
“她会有危险吗？”
“如果能如他们所愿，应该会平安归来吧，毕竟越国的未来还不知道呢。你在担心她？”
姜君宇瞪了他一眼。
“好好，知道你在乎她。不过她知道你对她……”
“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在父皇面前拒婚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她一点都不理解我的心情。”
“其实他们也没对她做什么，唯一不同的从小她像一个男孩子一样长大。也许命定什么也不是真的，只是几个老人兵败后给自己找一个寄托或找一个希望而已。对你来说吃亏可能是她少些女人味？”
姜君宇上去就是踢了他一脚。轻枫捂着脚说疼。
“现在是一句不好话都不让说了。啧啧，话说洞房花烛夜有没有意外呀？”
他上去又是一脚。
“你现在真是什么都敢说了。”姜君宇说。
其实他的耳根在慢慢变红，为了掩饰自己，他走到了靠窗的位置。轻枫以为他还是担心非晚的安危。
“你不用太担心她，你看到的可能还是她小孩子的一面，我看到十二岁的她就心思缜密，武艺高强。现在的她应该会照顾自己的。”
姜君宇想难道是我没看到过她的另一面吗？
“近期你帮我收集一些苍国皇室的事。”
“好。”
“吴博温的那个妹妹，我觉着也是不错。”
轻枫唰地跑来他身边。
“你连这事都知道？你近期专心做事了吗？”
“我妹妹常说起她。”
“莘雅公主准备嫁给吴博温？”
“是，所以以后都是亲戚了，你小子最好别再骗我。要不……”
“你敢拿她要胁我，以后就听不到有关你的晚儿的消息了。”
“你威胁我？”
“彼此彼此。”
“幼稚。”姜君宇说着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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