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上当受骗

　　春节来临，邹家全和王小虎通过反复做工作才迫使高天成同意带警卫员回防城探亲，然后命令部队配合地方政府实施土地改革，没收地主和官僚名下的土地和财产分配给贫苦民众，同时发放救济粮让人民过上一个安宁祥和的新年。

　　大年三十这天，邹家全和王小虎决定率领警卫营带着大批的粮食去瑶族山寨过年，张书记也赶紧准备了些盐巴和日常用品一同前往。

　　傍晚时分到达瑶家山岭时，老人和阿猛已经闻讯带领族人们在高山上等候，瑶族同胞们点燃鞭炮、吹起号角、敲锣打鼓迎接解放军，妇女和姑娘们抱着一根根装满水酒的大竹筒、唱起高吭的山歌按风俗给客人们敬上迎宾酒。

　　山寨中的空地上已燃起冲天的篝火，阿猛和爷爷、寨主们、及族人们亲热地拉着大家的手围着篝火坐下，姑娘小伙们边唱边围着篝火跳起了欢乐的民族歌舞，歌声中充满对新生活的向往和感谢共产党解放军的恩情。

　　阿武和阿猛开心地拉着李俊杰、志德、永吉、陆继财跑上去一同边跳边唱，战士们欢笑着拍手鼓掌。

　　这是一个狂欢的夜晚，战士们和瑶族同胞们一起架起大锅做年夜饭，举杯共祝各族人民永远幸福安康。

　　当新年到来之际，大家手拉手围着篝火欢快地跳着、唱着，嘹亮的歌声回荡在星空。

　　第二天清晨，王小虎他们在老人的带领下来到山寨的后山为周庆元烈士扫墓，大家深深地向烈士墓三鞠躬，阿猛、阿武、李俊杰却敬上香跪下叩了三个头。

　　下山后部队告别瑶族同胞返回华兰镇，老人和阿猛带领族人们站在高山上挥手目送战士们远去。

　　正月初五的中午，高天成匆匆赶回告知邹家全和王小虎，防城市军民正在积极调动船只支援广东，我军即将发起海南岛战役时，三人赶紧起草请战电文，却收到了司令员“迅速返回南宁”的命令。

　　邹家全兴奋地电告二三四五团即刻从各镇赶往上思县城，然后命令一团和警卫营在北门外集合，解放军要走的消息顿时在镇子内外传开。

　　当邹家全、王小虎、高天成在张书记的陪伴下带领李俊杰、阿武、伍阳秋和师部人员、医疗队走出大院时，大街两侧已站满了默默地送行的民众。

　　李俊杰和彩云的父母跑上来拉着一对儿女和孝勇的手哭泣着叮嘱三人不要惦记家里，姐弟俩和孝勇也哭着请父母保重身体，黄医生和秀兰、春儿赶紧上来劝慰。

　　王小虎三人边走边微笑地向民众挥手致意，人们却扶老携幼静静地跟随着来到北门外，一团和警卫营已经整队待命，邹家全威严地下达了出发的口令，沉默的民众好象此刻才清醒过来般扑上来，拉着战士们的手依依不舍地哭着告别，一直送到龙虎山下还舍不得松开战士们的手。

　　王邹家全只得重新下达了集合的口令，命令全体战士立正向民众敬礼，然后又面对山坡上的烈士墓深深地三鞠躬，民众也哭泣着庄重地向烈士们鞠躬，部队再次迈着整齐的步伐离开时，民众挥手呼喊着：“再见！”

　　傍晚，独立师在县城郊外会合，县委领导已经带领领民众提着一篮篮鸡蛋和花生、挑着一担担茶水在迎候，并热情地请部队进城休息。

　　邹家全三人谢绝了大家的好意，部队休息半小时后又在民众的欢呼声中大步向前进发，经过一昼夜的急行军于第二日清晨到达南宁。

　　司令员和政委亲自率领兄弟部队在城外迎接，并检阅了这支英雄部队，同时下达了休息一天，明日清晨集合随司令部前往桂林的命令，战士们开心地笑了。

　　邹家全急忙问司令员是否去广东参加解放海南岛的战斗？

　　司令员神秘而又严肃地说：“你只是个师长，部队调动不需要向你请示汇报。”

　　政委便笑着说：“到了桂林你们就知道了，做好迎接新任务的准备。”

　　邹家全兴奋地笑了，送走司令员和政委后，独立师进入兄弟部队的军营休息，但邹家全不顾一天一夜的疲劳硬拉着王小虎和高天成查看海南岛的地图，还说长这么大没见过大海，这次却要渡海作战不知能不能胜任，到时一定要到海里游游泳，尝一口海水是什么滋味。

　　王小虎和高天成都被逗乐了，催他赶紧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好接受新任务。

　　第二天清晨，司令员和政委带领一个车队驶进军营，独立师迅速集合上车，浩浩荡荡地沿着公路向前驶去。中午到达柳州城时，接待部队已经做好饭菜在等待，稍微休息了一下后车队继续向前。

　　天黑后，部队进入灯火通明的桂林市，当车队沿着大街来到一座军营大门前时，值勤战士指挥车队驶进营区，在操场上停下后，邹家全和王小虎、高天成从两辆吉普车中钻出来，让战士们迅速下车整队集合，当三人看到司令部人员没有下车时，便跑到司令员和政委乘坐的吉普车前立正敬礼。

　　邹家全大声地：“报告司令员，独立师等候命令。”

　　司令员面无表情地：“你们仔细看看，这里的环境怎么样？”

　　邹家全三人扭头扫视着四周宽阔整洁的军营，和一栋栋灯光明亮的营房、及操场旁的一座二层楼房，不解地相互瞅了一眼，然后又一齐愣愣地瞧着司令员和政委。

　　政委笑道：“司令员，别跟他们打哑谜了，下达命令吧。”

　　司令员伸出左手交给邹家全一个信封说：“这是命令，再见！”

　　邹家全三人瞧着司令员和政委领着车队离去，并听到车内传来两人爽朗的笑声，邹家全赶紧跑到路灯下撕开信封抽出信纸观看，上面写着一行毛笔字：“命令，独立师休整十天后接管桂林市的警备任务，司令部。”

　　他傻了，慌忙拔腿就追赶车队，并叫喊道：“司令员、司令员！”但追到大门口眼睁睁地望着车队快速远去，他气得一跺脚仰天长叹道：“唉！”

　　王小虎和高天成、李俊杰、阿武追上来愣愣地：“家全，怎么啦？”

　　邹家全把命令往王小虎手上一塞，吼叫道：“你看看，这、这、这是什么鬼命令？”

　　王小虎赶紧和高天成走到路灯下观看，两人看清楚命令后也不由得愣住了。

　　王小虎长出一口气，走到邹家全跟前小声地：“家全，司令员事先没透露一点口风，就是怕我们去找他要上前线，现在命令已经下达，就等于没有回旋的余地，执行命令吧。”

　　邹家全双手插腰瞪着他叫道：“执行执行、你就知道执行，堂堂的钢铁师不去前线打仗，却跑到这来站岗放哨，你说丢脸不丢脸。”

　　高天成说：“师长，解放战争已经进入尾声，一些没解放的地方已用不上这么多的部队，战后的和平也需要我们军人来维护……”

　　邹家全恼火地：“放屁，我只知道军人就是打仗的。”

　　王小虎严厉地：“家全，我以政委的名义请你立即去向战士们传达上级命令。”

　　邹家全瞧着王小虎威逼的目光，张大嘴巴想吼却又好象不敢似的闭上了，他瞧了一眼远处操场上集合的战士们，心烦地咬着嘴唇、双手插腰、焦虑地来回走着。

　　这时，志德领着一名战士跑过来敬礼道：“报告师长，这位同志找你。”

　　战士立正敬礼，双手递过文件夹尊敬地：“首长，我是军营警卫排排长，奉上级命令向独立师移交营区防务和设施，这是整个营区的平面图和物品清单，后勤部门为你们准备的粮食、蔬菜和肉类食品都放在仓库，请查收。”

　　邹家全心烦地吼道：“别找我，我不管，我、我就在这里睡觉。”他气冲冲地走到路边树下一张长石凳上躺下闭上了眼睛，排长惊异地不知怎么回事。

　　王小虎强压着怒火接过排长手上的文件夹对高天成说：“参谋长，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从小就有不讲理的毛病，他爱睡在哪就睡在哪。”

　　高天成好笑地：“政委，师长的性格我也清楚，随他去吧。”

　　李俊杰站在一旁说：“政委，这也不能怪师长生气，司令员为什么不让我们上前线？”

　　阿武压着喉咙喝道：“俊杰，让你别说话你偏要说，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王小虎拉着脸盯着李俊杰说：“有他那样的师长才有你这样的警卫员，随便什么事都爱插嘴，你要是没把师长弄起来，我饿你三天肚子，听到了没有？”

　　“啊、是！”

　　李俊杰哭丧着脸答应，阿武乐了，拉着他走到邹家全跟前，但两人只是瞧着都不敢开口。

　　王小虎望了一眼操场上等待的队伍无奈地对高天成说：“参谋长，你去同团长、政委们商量一下营房的安排，让炊事员们先同排长同志去仓库领取物资后去营房准备饭菜，我和师长等会就来。志德，警卫营做好接管军营防务的准备。”

　　“是！”高天成接过文件夹和志德、排长向操场跑去……

　　王小虎便走到邹家全跟前冲李俊杰问道：“俊杰，你没叫师长起来？”

　　李俊杰噘着嘴说：“师长不理我。”

　　阿武笑道：“他只轻轻地叫了一声，怕师长骂他就不敢再叫。”

　　李俊杰生气地：“阿武哥，你是不是真想让政委饿我三天肚子。你怎么不叫师长起来，你还不是也怕师长训你。”

　　王小虎没好气地：“好了好了，办事不成就知道耍嘴皮子，滚一边去。”

　　他伸手拍了一下邹家全的屁股，用力推开他的脚坐下后长出一口气，小声地：“家全，全师的人可都在看着你，堂堂的大师长躺在这里耍赖，你不觉得很幼稚吗？”

　　“我们口口声声让战士们服从命令、遵守纪律，自己到带头违反，要是团长们也这样抗拒你的命令，你恐怕非把他枪毙不可。”

　　“行了，小孩子脾气在我面前耍耍也就算了，你要真的想上前线打仗，今晚就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去找司令员也不迟，只是恐怕你磨破了嘴皮，司令员也不会答应，反而会训斥你一顿。”

　　“参谋长说得对，解放后的和平也需要我们军人来维护，枪杆子打出的新中国更要用枪杆子来保卫，我们这一代人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胜利绝不能再让任何侵略者来掠夺。”

　　“家全，我们在枪林弹雨中浴血奋战一十五年，不就是为了今天的胜利和新中国的和平嘛，战争迟早都会结束，如果还是天天打仗我们又如何能建立一个富强的新中国，难道你不希望我们的儿子在和平的环境中健康快乐地成长，永远不再听到枪炮声，下一代的安宁和幸福同样需要我们为他们站岗放哨。”

　　“起来吧，保卫好桂林也就是保卫好我们自己的家，面对面的敌人没有了，但暗藏的敌人还是存在的，防止他们破坏这座美丽的城市比解放这座城市更难，我们必须熟悉这里的每一条大街小巷，对每一座建筑的地理位置都要做到心中有数，不然真的有情况发生却不知道在哪里、又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处理问题，你说对吗？”

　　邹家全爬起身苦笑道：“小虎哥，你烦不烦，婆婆妈妈一说就是老半天，唠叨个没完没了，你累不累？我要是不起来耳朵都会被你说聋，明天我就命令各团去熟悉每一条大街小巷，摸清每座建筑的地理位置，做到心中有数行了吧。”

　　王小虎伸手牵着他的耳朵骂道：“我是婆婆妈妈、唠唠叨叨了，你又怎么样？在这种时候给我出难题，还对着参谋长吼，等会必须去跟参谋长道歉，你去不去？”

　　邹家全痛得双手抱着他的手叫道：“我去我去，快松手，耳朵快掉啦。”

　　“哈哈！”李俊杰和阿武在一旁瞅着师长的狼狈样乐得笑出了声，吓得赶紧转身用手捂住了嘴偷着笑。

　　邹家全蹦起身双手扯着两人的各一只耳朵骂道：“你们两个小东西，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王小虎笑道：“别闹啦，快去传达命令吧。”

　　邹家全松开两个小家伙的耳朵整了整军容，同王小虎大步向操场走去，李俊杰和阿武赶紧跟上，正围在一起小声商谈的高天成和团长、政委们、及志德、永吉、孝勇见师长和政委走来便赶紧立正。

　　高天成大声地：“报告师长、政委，各团的宿营区域已经安排好，师部驻扎在二层楼房，一楼做为办公室和师部人员的宿舍，二楼你俩和孝勇、黄医生各住一间外，剩下的一间分给俊杰和阿武。”

　　“师部旁边原有的一栋卫生院由医疗队接管和居住，警卫营驻扎在大门旁的营房，接管大门的防务后对营区实行定时巡逻，各团的宿营区域自行负责警戒，如有不妥请指示。”

　　王小虎问道：“屋间都分给了我们，你住在哪？”

　　高天成回答：“我家属不在这，就在一楼和警卫员住一间屋。”

　　邹家全笑道：“你这么说我们就不客气了，到时嫂子和孩子来了看你怎么住。集合！”

　　“是！”团长、政委们和志德、永吉、孝勇跑到各自的队伍前下达了口令：“立正！”

　　“刷！”战士们整齐地立正。

　　邹家全大步走到队伍前威严地：“同志们，司令部命令，我独立师休整十天后接管桂林市的警备任务，我因想不通才去追司令员，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想不通也要坚决执行。刚才参谋长已对各项工作做了安排，大家要坚决落实，同时要求我们每一个人都要严格遵守我党我军的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任何人没得到团首长批准不得私自外出，违反者开除军籍，听到了没有？”

　　战士们精神抖擞地：“是！”

　　邹家全说：“下面请政委讲话。”

　　王小虎大步上前面对战士们激昂地：“同志们，我们从硝烟弥漫的战场走进了繁华的城市，这代表着我们人民解放军将承担起保卫国家和人民的重任。”

　　“虽然前方的枪声还没有完全消失，但新中国的和平已经到来，保卫好桂林就是保卫好我们自己的家，希望我们每一个人都时刻牢记为人民服务的宗旨，牢记党和人民军队的纪律，不能居功自傲和忘记自己是一名解放军战士的本色。”

　　“我们能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并不代表胜利后的享受，因为胜利是无数的先烈和我们的战友用鲜血和生命打下的基础，忘记了他们就意味着背叛了自己，让我们永远保持革命军人的光荣传统和作风，永远保持一名战士的斗志和牺牲精神，时刻保持警惕和加强军事训练，做到召之能战、战之能利，为保卫新中国而努力奋斗。”

　　战士们一齐呐喊道：“为保卫新中国而努力奋斗！”

　　邹家全命令道：“各团带回营区，警卫营立即接管军营防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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